李吉明：“莫言醉”的神話是理性迷失

　　 2006年，北京一位姓侯的工程師酒後以1000元註冊了“莫言醉”的白酒商標；2012年，作家莫言獲諾獎，該商標身價暴漲至600萬，侯先生仍然不肯出手。昨晚，某報記者再次聯絡侯姓工程師。侯姓工程師神秘透露：他隨意註冊的“莫言醉”白酒商標，被多位酒商爭搶，近日，賣出商標價錢已基本談妥。令人吃驚的是：“莫言醉”白酒商標，已從幾天前的600萬升值到稅後1000萬人民幣，其價值已是當初註冊花費1000元的一萬倍。

　　一個以1000元隨意註冊的白酒商標，在短短的幾天之內竟然飆升到了1000萬元，這絕對是一個神話，更是一個偶然。然而對於這個“天上掉下個林妹妹”的意外驚喜，卻原來與莫言本人並無關係，只是因為莫言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這幾天才沾上了難以言表的喜氣，才讓它有了一個價值不菲、萬眾追捧的榮耀。

　　這位侯姓工程師之前也許並不認識莫言，而他那次所註冊的“莫言醉”商標，也絕非指向作家莫言。也正是因為此“莫言”而非彼“莫言”，才落得了個名不見經傳、不為人道也。但現今卻不一樣了，作家莫言獲得了諾貝爾文學，一切和莫言相關的事物就都被挖掘了出來，開始走紅了，意外與莫言之名巧合的“莫言醉”又豈能受到冷落而依然位卑身賤？

　　據侯姓工程師透露，買家是中國一家相當有實力的知名酒業，其董事長也是莫言的忠實讀者。洽談細節屬商業機密，待合同正式簽完付完錢後，會對媒體公佈。侯姓工程師說：“我是沾了莫言獲諾貝爾獎的光，才賣出了1000萬的好價錢。如果稅後1000萬拿到手上了，我準備拿出其中一部分錢來，為莫言的文學事業做一點公益。”筆者原本以為，這個因莫言走紅而走紅的“莫言醉”或許會遭致莫言本人的牴觸，但侯姓工程師有了這樣的表態，大抵也就各得其所了。

　　然而對於這樣的一種景象，我們看到的不是驚喜，卻是一種悲哀。莫言獲得了諾貝爾獎，固然值得慶賀，可是當全國人民都為此而陷入了一種極度崇拜和迷戀之中的時候，這是不是就成了一種畸形的狂熱？——從莫言10年前的手稿飆升至120萬元、網店出現特別標註“莫言故鄉”的“高密火燒”和烤雞，到莫言簽名書在網上加價售賣，最貴的《透明的紅蘿蔔》網上要價10萬元；從莫言家鄉要種萬畝紅高粱、打造莫言體驗區建旅遊大縣，到6年前以1000元隨意註冊白酒商標“莫言醉”飆升至1000萬元。難怪對於這種頗有“魔幻現實主義”色彩的消費現象，作家北村發出了 “好端端的一個莫言就要被你們給毀了”的無限憤慨。

　　一個成熟的社會是應該用一種比較平和的態度來面對莫言獲獎的。而網路和媒體對莫言獲獎的持續深挖和追蹤、公眾對莫言的狂熱和迷亂，卻不亞於作家創造的那個虛構世界，甚至還多少帶有一些荒誕的色彩。這說明了什麼？是美德還是低俗，是褒揚還是詆譭，是中肯還是功利？

　　“消費莫言”的形式花樣百出，歸根到底就為了藉助名人效應來獲取自己的財富。對於此種狀況，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所所長陸建德教授提示國人應“走出諾貝爾獎的迷失”。莫言本人則說，“圍繞著諾貝爾文學獎這個問題諸多的爭論是一面鏡子，透過這面鏡子看到了人心，看到了世態。”可見我們並沒有做到正確對待諾貝爾獎，更沒有做到正確對待莫言！

　　莫言獲獎能掀起讀書熱？

　　莫言獲得2012年諾貝爾文學獎。作為首位獲得諾獎文學獎的中國籍作家，莫言的榮耀，終於讓國人對諾獎的夢想照進了現實。恭喜莫言獲得殊榮，同時也恭喜國人諾獎情結的實現。

　　獲得諾貝爾文學獎，莫言實至名歸。他文學造詣之深厚，不僅體現在他那如夢境般奇幻與豐饒的文 字，以及魔幻與現實重重纏繞的文學想象力上，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睛和心靈根植於片他所生長著的土壤。他的作品，深及中國人精神世界的隱秘腹地。對民間中國 的熾熱情懷，在他的筆尖跳躍、升騰、流淌。這，也正是諾貝爾獎評審委員會的理由：將魔幻現實主義與民間故事、歷史與當代社會融合在一起。

　　也許，在這個歡騰慶祝的時刻，不該潑冷水。不過，聯想到評選結果前出來的喧囂與聒噪，又不免 想問：這些狂歡的國人們，有多少熱愛文學，又有多少人瞭解莫言，更別說讀莫言的作品。對這些人而言，莫言的獲獎，是否意味著，只是了卻國人諾獎情節的精神 道具。諾獎文學獎除了意味著至高的榮耀，還有什麼其他的價值和意義，恐怕並不是人們關心的命題。某種意義而言，不少國人更像是一場遊戲的狂熱看客。

　　諾貝爾文學獎情結之於國人，更像是夢幻的存在，漂浮於現實的土壤之上。對於不少國人而言，這 只是個至高的榮耀，獲得這種榮耀，便能夠在內心實現某種虛無的滿足。這正如國人對奧運金牌的迷戀，對奧斯卡獎的想象，這些榮耀對於我們的生活、文化具有怎 樣的價值和意義，似乎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獲得這些榮耀，便某種程度上證明了比別人強，比別人驕傲。

　　環顧當下中國文學的土壤，莫言這種具有文學造詣和文學情懷的作家及其作品，已然成為了“非主 流”。如果不是他獲得了諾獎，如果不是他的獲獎了卻了我們的諾獎情節，莫言對於很多人來說，恐怕依舊是陌生的存在。先知道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才知道莫 言的存在，才開始去閱讀莫言的作品，這對於一名讓國人引以為傲的作家而言，他並不是透過作品為國人所熟知，他的文字不能觸動大多數國人的心靈，不能成為某 種文化和價值的認同，這無疑是種遺憾。由此也可以認為，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給國人帶來的驕傲，或只是一場虛榮的狂歡。

　　諾貝爾文學獎終於從夢想照進了現實，這是否意味著，中國文學就獲得了世界的肯定，中國就列入 了“文化強國”的行列呢？恐怕未必。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榮耀，並不意味從此中國文化就強盛了，畢竟，一個諾貝爾文學獎，並不能救治文化的虛弱。給令人擔 憂的是：中國文壇自此不再謙卑，自以為達到某種可以自此俾倪天下的高度，固步自封而作繭自縛；國民對文學的興趣，也漸漸伴隨著諾獎熱情的消退而消減；更可 怕的是，教育者和家長熱衷於破解“莫言神話”，試圖以此締造新的諾貝爾文學獲得者……

　　“中國作家只有富豪莫言文豪”的嘆息，將隨著莫言登上諾貝爾文學獎的頒獎臺得以慰藉；國人的 諾貝爾獎情結，也隨之實現。只是，這種情結照進現實之後，中國文學甚至中國文化又該往何處去？莫言獲獎激發的熱情，又能否改變中國當代文學曲高和寡的現狀 呢？若只是虛無的狂歡，不解其中的情懷和價值，缺乏價值的共鳴和文化的認同，莫言的榮耀恐難以成全中國文化的厚重。

　　得到諾貝爾文學獎的莫言談到750萬獎金的用處時，說他準備在北京買套房子，大房子。“後來有人提醒我說也買不了多大的房子，5萬多一平米，750萬也就是120多平米。”很多人調侃他，寫的作品魔幻，買房還是要回歸現實。

　　莫言獲獎緩解了中國人對諾貝爾獎的焦慮，也是中國人的驕傲。此前我們為諾貝爾文學獎種種不公抱怨不已，同時也對魯迅、老舍等人因各種原因與諾獎擦肩而過而感到遺憾。如今莫言獲獎後第一件事就是買房，卻印證了中國人對住房的焦慮。諾獎焦慮症隨著莫言獲獎而暫時緩解，但買房焦慮症依然還在蔓延。魔幻替代不了現實，高居不下的房價依然刺痛著現實裡的許多人。

　　一旦人們獲得了鉅額財富時，很多人首先想到的就是買房。這些年來，中彩票後第一反應買房的不在少數，而一些奧運冠軍獲獎後，也是買房。然而，奧運冠軍獎金並不是能夠支撐每一個人都能買得起房，比如說何姿擔心獎金不夠買房。如今莫言獲獎第一件事就想買房，這說明房產對於百姓來說，是最為看重的一種財富形式。

　　資產價格取決於富人的消費能力，富人太富了房價自然而然就高起來，這是很難否認的現實。當然，這並不是問題的主要方面，但至少是一個很重要的方面。赫赫有名的溫州炒房團和山西煤老闆雖然風光不再，但是，炒房團並沒有消失，只不過不是那麼集中而已。這些年來，全國大部分的縣城甚至鄉鎮，房價上漲速度驚人，有些人說泡沫深入鄉鎮，並非是危言聳聽。

　　房子畢竟是中國人一生最糾結的事情：沒房子就基本不上找不到物件，沒物件基本上就談不上傳宗接代，作為女生，就是因為很多男生沒房就不願意嫁了，結果剩下來了，還有的為了所謂的房嫁了一個不如意的人，這樣的事情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沒房子基本上沒有穩定的生活，生活質量很難提高。即使是租房，很多年輕人都租不起，這些年出現的合租與群租事情很多，甚至合租一張床的情況也出現過。很多大學生甚至碩士博士寧願考公務員，其實很多情況下不是為了那名義的工資，而是各種各樣的福利房。

　　全球都在看著中國如何解決房地產市場存在的問題，不是有人將中國的房地產市場列為全球最重要的風標嗎。我們說解決房地產問題好多年，雖然取得了不少成就，但從中央仍然強調從嚴控制房地產市場等手段來看，我們的問題還很多，估計治理樓市問題還需要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