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事情往往就是這樣,等人們決定要追趕這怪物的時候。怪物再也不出現了。在兩個月的時間內,誰都沒有得到怪物的訊息,也沒有海船碰見它。好像這條海麒麟已經得到了人們準備進攻它的情報。因為大家說得大多了,甚至於用大西洋的海底電線來說!所以,喜歡說笑話的人說,這個精靈的東西一定在中途偷聽了電報,現在它啟己有了防備。不再隨便出來。
2、所以,我們的命運是完全由指揮這機器的神秘的領航人的意思來決定了。如果他們潛入水中,我們便完了!除了這種情形,那我並不懷疑跟他們取得聯絡的可能性。正是,如果他們不能造空氣,他們一定要常常到洋麵上來,更換他們呼吸的空氣。所以,船上層必然有一個孔,使船內部可以跟外間的大氣互相交流。
3、他發出命令。為了不至把敵方驚醒,林肯號減低速度,小心謹慎地前進。在大海中碰到睡著了的鯨魚,因而勝利地攻擊它們,這並不是希奇的事情,尼德蘭也不止一次在鯨魚昏睡的時候叉中了它們。加拿大人又到了船頭斜桅下,走上了他原來的崗位。
4、由於天生就的動搖性,容易從一個極端跑到另一個極端。當初最熱誠擁護這次遠征的人,現在卻變成最激烈的反對者了。這次反響從艙底發生,從倉庫看守人的崗位傳到船參謀部的軍官餐廳。毫無疑問,如果不是法拉古艦長特別堅持,這艘船早就掉頭往南開了。
5、在那邊,距戰艦一海里半左右,一個長長的黑色軀體浮出水上一未來。它的尾巴,激動著水,攪成很大的一個漩渦。任何東西的尾巴都不能這樣有力地擊打海水。這個動物走過,尾後留下一行巨大、雪白耀眼的水紋,並且描成一條長長的曲線。
6、在收到何伯遜部長的信之前三秒鐘,我還像不願意去北冰洋旅行一樣不願意去追逐海麒麟。讀了這位海軍部長的來信,三秒鐘之後,我才理解到我的真正志願,我生平的唯一目的,就是要捕捉這樣搗亂的怪物,把它從世界上清除出去。
7、不過康塞爾還拖著我。他有時抬起頭來,直往前看,發出呼喊,回答他的聲音越來越近了。我幾乎沒有聽見,我的氣力盡了,我的手指都僵了,我的手再不能支援我了:我的嘴抽搐著,一張開就灌滿海水:冷氣侵襲著我。我最後一次抬起頭來,一會兒又沉下去了
8、大家一直警戒到天亮,每個人都在準備戰鬥。各種打魚的器械都擺在船欄杆邊。二副裝好了大口徑短鉸,這短銑能把魚叉射出一英里遠,又裝好了開啟花彈的長滄,一擊中就是致命傷,哪怕最強大的動物也不能例外。尼德蘭本人只是在那裡磨他的魚叉,魚叉在他的手裡就是件可怕的武器。
9、當然,對於這樣一個忠心的僕人我是信任的。通常我從不問他是不是願意跟我去旅行,但這次旅行有點不同,是一次期限可以無限延長的遠征,是凶多吉少的冒險,是追趕能像敲碎核桃殼一樣撞沉一艘二級戰艦的動物:就是最沒有感覺的人,對這問題也得考慮考慮吧!康塞爾會有什麼意見呢?
10、戰艦跟那鯨魚衝撞的時間是在夜間十一點鐘左右。所以到太陽昇起,我們還得游泳八個小時。我們替換著遊,遊八小時必然可以做到。海面相當平靜,我們還不至於過度疲勞。有時,我的眼光想看透深沉的黑暗,但什麼也看不見,只有那由於我們游泳動作激起的浪花透出一點閃光來。在我手下破碎的明亮的水波,點綴在鏡子般閃閃的水而上,就好像一塊塊青灰色的金屬片。真可以說,我們是在水銀中游泳了。
11、在整個一小時內,戰艦隻能保持著這樣的速度,多進二米也辦不到!這對於美國海軍中的一艘最快的戰艦來說,實在是太難堪了。船員中間遍佈著不可遏止的憤怒。水手們咒罵怪物,但是,怪物卻不理睬他們。法拉古艦長不只是拈著他的那撮濃須,而且現在開始絞起它來了。
12、可是,這種無益的搜尋再也不能拖得過久。林肯號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實在絲毫沒有可以責備的地方了。美國海軍部派到這隻船上的人員,從沒有表現過這麼大的耐心和熱情;失敗並不能怪他們;現在除了回航沒有什麼可做了。
13、可是,在他準備投叉的時候,這條鯨魚立即逃開了,它行動敏捷,照我來看,它的速度每小時至少是三十海里。甚至在我們的船以最快速度航行的時候,它竟然能夠繞船一週,似乎跟我們開玩笑呢!憤怒的喊聲從大家的胸膛中迸發出來!
14、看到最怪誕、最荒唐、甚至神話式的生物,也不會使我驚駭到這種程度。造物者手中造出來的東西怎麼出奇,也容易瞭解。現在一下子看到那種不可能的事竟是奧妙地由人的雙手實現的,那就不能不使人感到十分驚訝了!
15、法拉古艦長是一位優秀海員,完全配得上他指揮的這:只戰艦。他的船跟他融為一體,他是船的靈魂。關於那條鯨魚類動物的問題,他心中並不存在什麼疑問,他不許在船上討論有無這隻動物的問題。他相信這動物的存在就像許多老實婦女相信有海怪一樣,完全是出於信仰,而不是由於理智。這怪物是有的,他發誓要把它從海上清除出去。他像羅得島的騎士,像杜端尼。德哥森去迎擊騷擾他海島的大蛇。不是法拉古艦長殺死獨角鯨,就是獨角鯨弄死法拉古艦長,沒有什麼中間路線。
16、到早晨一點左右,我感到極端疲倦。我的四肢痙攣得很厲害,漸漸發硬,不能靈活運用了。康塞爾不得不來支援我,我們保全生命的擔子於是完全落在他一一人身上。不久我聽到這個可憐人發喘了;他的呼吸漸漸短促了。我明白他也不能支援很久了。
17、戰艦以驚人的速度,沿著美洲東南方的海岸行駛,7月3日,我們到達麥哲倫海峽口上,與童女峽在同一個緯度。但法拉古艦長不願意透過這曲折的海峽性質分為兩類的是古希臘德謨克利特。洛克作了明確闡述,認,要從合恩角繞過去。
18、這時候,法拉古艦長正要人解開布洛克林碼頭纜柱上拴住林肯號的最後幾根鐵索。看來如果我遲到一刻鐘,半刻鐘,船就會開走,我也就不能參加這次出奇的、神秘的、難以相信的遠征了。這次遠征的經過,雖然是真實記錄,將來可能還會有人懷疑的。
19、不過,快到半夜的時候,它不見了,或用一句更準確的話說,它像一隻大螢火蟲一樣不發光了。它逃了嗎?我介就怕它逃,我們不希望它逃。但到早晨零點五十三分的時候傳來一種震耳欲聾的嘯聲,好橡被極強的壓力擠出的水柱所發的嘯聲那樣。
20、半個鐘頭過去了,我們的情形一點沒有改變,就在這時候,我們眼前的黑暗忽然轉變為極度的光明。我們的牢獄突然明亮了,就是說,房中突然充滿了十分強烈的發光體,我起初簡直受不了這種光亮。看見這雪白、強烈的光,我認出,這就是發生在潛水艇周圍,很美麗的磷光似的電光。我自然而然地閉了一下眼睛,一會兒又睜開,我看見光線是從裝在艙頂上的一個半透明的半球體中發出來的。
21、安德生船長吩咐馬上停船,並且命令一個潛水員下水檢查船身的損壞情形。一會兒,他知道船底有一個長兩米的大洞。這樣一個裂口是沒法堵住的,斯各脫亞號儘管機輪有一半浸在水裡,但也必須繼續行駛。當時船離克利亞峽還有三百海里,等船駛進公司的碼頭,已經誤了三天期,在這三天裡,利物浦的人都為它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