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三月不知肉味”從字面上來理解,就是三月份的時候,不知道肉是什麼味道。如此,便有人理解為三月份的時候吃不起肉,所以才不知道肉味。實際上,這句話出自《論語·述而》,那麼,你知道三月不知肉味原本是孔子用來形容什麼的嗎?到底三月不知肉味是什麼意思?一起來了解。
三月不知肉味原本是孔子用來形容什麼
音樂。“三月不知肉味”是孔子用來形容齊國音樂“韶樂”美妙動聽的,連吃飯時都在想著以至於嘗不出肉的味道。後世也用“三月不知肉味”來形容做事專注認真。
孔子在齊國聽到了《韶》樂,有很長時間嘗不出肉的滋味,他說,“想不到《韶》樂的美達到了這樣迷人的地步。”
《韶》樂是當時流行於貴族當中的古樂。孔子對音樂很有研究,音樂賞析能力也很強,他聽了《韶》樂以後,在很長時間內品嚐不出肉的滋味,這當然是一種形容的說法,但他欣賞古樂已經到了痴迷的程度,也說明了他在音樂方面的高深造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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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是發生在當時周朝的首都--洛邑。周敬王的大夫萇弘正在自家廳堂裡接待客人。說是廳堂,其實很簡陋,四堵土牆頂著一個寬大的茅草棚,地上鋪滿竹蓆,席上擺放著幾張粗樸的矮腳長方木桌。這位來客不是別人,是魯國大夫孔子。孔子精通詩、書、禮、易,也頗為擅長音樂,但還沒達到精通的程度。他聽說周天子的大夫萇弘,知天文,識氣象,通曆法,尤其精通音律,於是藉著代表魯君朝覲天子之機,專門來萇弘家拜訪。
三月不知肉味故事
看樣子,寒暄已畢,二人對面席地而坐,各自面前的桌案上放著一杯熱茶,冒著盈盈的水氣。主客都三十五六歲,只是萇弘體貌清峻,幾縷黑鬚垂掛胸前;孔子卻微微發胖,一部茂密的落腮鬍子。談話逐漸轉入正體,孔子雙手抱拳欠身一拱,謙恭地說:“萇大夫博學多才,孔丘孤陋愚頓,須請教者甚多,然不便過多打擾,今天只就一事,請先生指點迷津。”萇弘略一擺手,笑道:“孔大夫聲名遠播,只是相見恨晚,今既光臨蔽舍,正好向先生求教。若有疑難不決之處,咱們共同研討吧。”孔子說:“丘,喜愛音樂,卻半通不通。韶樂和武樂都很高雅,都流行於諸侯國的宮廷之間,二者的區別在哪裡呢?”萇弘緩緩地說:“據弘愚見,韶樂,乃虞舜太平和諧之樂,曲調優雅宏盛;武樂,乃武王伐紂一統天下之樂,音韻壯闊豪放。就音樂形式來看,二者雖風格不同,都是同樣美好的。”孔子進一步問:“那麼,二者在內容上有什麼差別嗎?”萇弘回答說:“從內容上看,韶樂側重於安泰祥和,禮儀教化;武樂側重於大亂大治,述功正名,這就是二者內容上的根本區別。”孔子恍然大悟地說:“如此看來,武樂,盡美而不盡善;韶樂則盡善盡美啊!”萇弘稱讚道:“孔大夫的結論也是盡善盡美啊!”孔子再三拜謝,辭行回國去了。
第二年孔子出使齊國,齊國是姜太公開建的,是韶樂和武樂的正統流傳之地。正逢齊王舉行盛大的宗廟祭祀,孔子親臨大典,痛快淋漓地聆聽了三天韶樂和武樂的演奏,進一步印證了萇弘的見解。而孔子出於儒家禮儀教化的信念,對韶樂情有獨鍾,終日彈琴演唱,如痴如醉,常常忘形地手舞足蹈。一連三個月,睡夢中也反覆吟唱;吃飯時也在揣摩韶樂的音韻,以至於連他一貫喜歡的紅燒肉的味道也品嚐不出來了。
詳細解讀:
三月不知肉味故事
孔子在齊國聽到了韶樂,三個月都吃不出肉的味道。他說:“想不到韶樂的美竟然達到了這樣的地步!”
韶樂,是古代歌頌虞舜的一種音樂,優美至極。孔子本身也是音樂大師,他曾經非常形象生動的描述過音樂的演奏過程,“樂其可知也:始作,翕如也;從之,純如也,皦如也,繹如也,以成。”(《論語》八佾篇第三·二十三)。孔子晚年對《詩經》作過音律修正,這也是孔子在音樂上的一大貢獻。孔子對音樂的感悟、理解能力極高,當年他在齊國聽到了韶樂,立即如痴如醉。韶樂的主旨,是歌頌虞舜的功德,音樂古樸平和、悠揚悅耳,後來孔子評價韶樂,“盡美矣,又盡善也”。三月不知肉味,對一般人而言,可能有些誇張,但沉醉在藝術之中,獲得心靈和道德的昇華,使人暫時忘記了慾望,忘記了感官的刺激,卻是時常有的事情。
《史記·孔子世家》對此事的記載,多了 “學之”兩個字,“與齊太師語樂,聞韶音,學之,三月不知肉味”。大概司馬遷認為孔子光聽到韶樂就“三月不知肉味”有點不可思議,於是加上“學之”二字。因為孔子自述其“好學”,並且“發憤忘食”,為了學習韶樂的演奏,三月不知肉味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過這是不是司馬遷臆測,很難斷定。《史記·孔子世家》還記載了孔子跟師襄子學鼓琴的事。
孔子學鼓琴師襄子,十日不進。師襄子曰:“可以益矣。”孔子曰:“丘已習其曲矣,未得其數也。”有間,曰:“已習其數,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志也。”有間,曰:“已習其志,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為人也。”有間,有所穆然深思焉,有所怡然高望而遠志焉。曰:“丘得其為人,黯然而黑,幾然而長,眼如望羊,如王四國,非文王其誰能為此也!”師襄子闢席再拜,曰:“師蓋雲文王操也。”
孔子向師襄子學習彈琴,一連學了十天,也沒增學新曲子。師襄子說:“可以學些新曲了。”孔子說:“我已經熟習樂曲了,但還沒有熟練地掌握彈琴的技法。”過了些時候,師襄子又說:“你已熟習彈琴的技法了,可以學些新曲子了。”孔子說:“我還沒有領會樂曲的感意蘊,還不可以學新曲。我還沒有體會出作曲者是怎樣的一個人。”過了些時候,孔子肅穆沉靜,深思著什麼,接著又心曠神怡,顯出志向遠大的樣子。說:“我體會出作曲者是個什麼樣的人了,他的膚色黝黑,身材高大,目光明亮而深邃,好像一個統治四方侯的王者,除了周文王又有誰能夠如此呢!”師襄子恭敬地離開位給孔子拜了兩拜,說:“我老師原來說過,這是《文王操》呀”。
對於音樂,孔子鑽心到如此地步,不僅熟習樂曲,熟練掌握彈奏的技法,而且能夠從中領會樂曲的意蘊志向,甚至體會到了樂曲作者之為人,看來,對於至美的音樂,孔子“三月不知肉味”絕不是誇張之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