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任安書》中: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兵法》修列;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抵賢聖發憤之所為作也。
《報任安書》中: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兵法》修列;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抵賢聖發憤之所為作也。
司馬遷忍受宮刑之痛完成了歷史鉅著《史記》,司馬遷西漢史學家、文學家,字子長,左馮翊夏陽,十歲起誦讀古文並接受其父的啟蒙教育,同當時著名經學大師孔安國、董仲舒學習《古文尚書》和《春秋》,十九歲為補博士子弟,二十歲隨博士褚太等六人循行天下,公元前九九年,李陵因戰敗投降匈奴,李陵家族被誅,司馬家與李家是世家,司馬遷因為李陵仗義執言而被判死刑,為完成《史記》,自請腐刑,免死,出獄後任中書令,繼續發憤著書,終於完成《史記》的撰寫。
被譽為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的《史記》,是中國武術與古典文學水乳交融的範例,是武術家與史學家的第一次親密接觸,是中國歷史上一管文人筆與一柄武士劍的惺惺相惜。此前,一直不能登史書典籍大雅之堂的民間壯士、勇士、俠客、劍客等各種各樣的武術家們,都栩栩如生地出現在太史公司馬遷的筆下。
讀《史記》中的刺客列傳,深夜獨坐,燈影幢幢,不覺後脊樑冷颼颼直冒涼氣。天不寒劍器寒,太史公的文字,好像在冰河裡浸泡過一樣,凜冽刺骨。以過人勇力事魯莊公的曹沫,執匕首劫得齊桓公,魯國失地一朝歸還;晉國義士豫讓有言“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漆身吞炭,妻子莫識,只為一謝知遇之恩;孝子聶政為抱知己,孤獨執劍,深入韓國,刀叢之中,萬死不辭。令人感慨至深者,莫過荊軻。後人有詩嘆曰:“此地別燕丹,壯士發衝冠,昔時人已沒,今日水猶寒。”想必是讀了司馬遷的文章,愀然不能自已,於是賦詩。
當之無愧的武術家,在《史記》記載中,還有漢代將軍李廣。傳記裡,不僅記述了他膂力過人、武藝高強,更有他性格與人品的描寫:“廣之將兵,乏絕之處,見水,士卒不盡飲,廣不近水,士卒不盡食,廣不嘗食。”李廣的為人,比他高超的武藝給人的印象更深。難怪司馬遷有此慨嘆:“諺曰‘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此言雖小,可以喻大也。”
司馬遷記錄的武術家,都是武術與人品交相輝映的人物,慷慨有奇氣,彷彿都是從窮街陋巷中走來,異常親切。“十年磨一劍,鋒芒未曾試。今日把試君,誰為不平事?”傳記體的《史記》對武術家、特別是民間武術家及其豪俠、仗義、扶弱、抗暴行為的認可,尤其是對他們的為人和內在品德的讚賞,直接影響了後世的文學,如小說、戲劇、戲曲、曲藝等的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