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琴掛薩滿及其弟子的出馬儀式

　　斯琴掛薩滿及其弟子的出馬儀式

　　□ 呂萍∕文 邱時遇∕圖2006年6月，內蒙古莫力達瓦達斡爾族自治旗郊外嫩江邊的草原上，斯琴掛和她的弟子在“託若託利貝儀式”上請神。薩滿是人神之間的“使者”，透過與神靈溝通，為本氏族、家族祈求平安。這就需要各種各樣的儀式，如祭天、祭祖或祭祀其他神靈、占卜等等。達斡爾族的薩滿儀式主要有：祭天祭祖和祭“白那查”。斯琴掛薩滿除這些儀式外，還有其獨特的儀式，如“阿倫庫馬勒特吉”、“託若託利貝”和“斡米南”等十幾種。

　　“阿倫庫馬勒特吉”是達斡爾語，意思是“薩滿自己的出馬儀式”。斯琴掛的出馬儀式是在1998年農曆三月初三舉行的，地點就在內蒙古呼倫貝爾盟的巴彥託海鎮斯琴掛家中。因為南屯這個地方几十年都沒有舉辦過出馬儀式，好多人只是聽說從未見過，所以當天來看熱鬧的有200餘人，把偌大個庭院擠得滿滿的。儀式整整進行了一天，“附體”兩次，一次3小時，一次2小時，把斯琴掛薩滿家族的歷史唱一遍。

　　儀式過程中，按祖上規矩，要擺上供品、獻上犧牲以及饅頭、奶茶等。斯琴掛先在蒙古包前向祖先靈位祭拜，邊擊鼓邊唱神歌，請祖先神靈降臨。這首神歌據斯琴掛講是其祖爺爺在夢中教會她的。祖爺爺告訴她，聽到這首歌時，祖先神靈就聽到了後代的呼喚，就會前來助陣。歌詞大意是：“哎！飛翔吧！飛翔吧！飛翔吧！飛翔吧！高高的金色山崖上，長著一棵神樹，鳥巢裡有枚蛋，蛋中小鳥破殼而出，羽毛慢慢地豐滿，羽翼漸漸地強壯，神鳥一天天長大，長成能飛的鳥，脖子上掛著銅鈴，飛下來了……”隨著鼓聲歌聲，“翁古爾”(祖先神靈)開始“附體”，斯琴掛跳上託若樹上的繩子，從一端走到另一端，預示著她與神靈溝通之路的開始。

　　從繩子上下來後，“翁古爾”開始借斯琴掛的口訴說前世今生苦難的經歷，訴說為了找到斯琴掛辛苦了好幾代，好不容易才找到她這個薩滿種子，現在開始要保佑、庇護斯琴掛家族子子孫孫等等。當時許多在場的人說，他們聽著斯琴掛的吟唱和訴說，有一種俯身跪拜的衝動，有一種深深的震撼。

　　出馬儀式結束後，標誌著斯琴掛成為了一個正式的薩滿。

　　“託若託利貝”是達斡爾語，意為達斡爾族薩滿徒弟的出馬儀式，這一儀式大多選在草木旺盛的夏秋季節。出馬儀式一般為3天，儀式分晚間儀式和正式儀式兩種。

　　2006年6月下旬，內蒙古莫力達瓦達斡爾族自治旗郊外嫩江邊的草原上，斯琴掛為新弟子圖雅舉行出馬儀式。傍晚來臨，請神儀式開始。斯琴掛帶領圖雅在屋外唱神歌請神。請神到神位後，接著向神靈祈拜請旨意。圖雅跪在神靈前，斯琴掛向神靈介紹徒弟。最後斯琴掛面向蒙古包祭祀祖先，手裡持鼓伴奏高唱薩滿神調。大概不足10分鐘，圖雅突然倒地呈附體狀。近30分鐘後，圖雅再呈附體狀並昏厥過去，薩滿助手保護並將其喚醒後，晚間儀式結束。

　　晚間儀式後，斯琴掛薩滿給圖雅淨身。淨身後的新薩滿晚間不睡，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四五點鐘開始做正式儀式的準備。

　　上午10點，儀式正式開始。斯琴掛邊唱邊舞蹈，然後給圖雅的神服開光穿戴，把神靈請到神服上，並讓其助手幫助圖雅從裡到外一件件穿上薩滿服。此後不斷擊鼓唱歌，唱完後斯琴掛單腿屈膝晃動法器鼓和馬頭形神杖，圖雅則雙手持馬頭形神杖呈馬跑狀，代表自己成為了新薩滿。

　　儀式做完已近正午，人們開始分發祭品，吃供品。下午兩點後，略做休息的新薩滿圖雅進行答謝，與家人一起答謝師傅，接著答謝同門和其他幫忙的人。

　　第三天收尾工作，撤掉祭臺，收好祭器，拆掉蒙古包，起出託若樹並將託若樹依據神靈“要求”的時間、地點安頓好。整個“託若託利貝”儀式才算全部完成。

　　昨日，難得一見的薩滿文化遺存及薩滿原生態祭祀展演在伊通舉行。參加第二屆薩滿文化研究論壇的多國專家學者在觀看展演的同時，被薩滿原生態祭祀的神奇和魅力深深吸引。

　　記者在展演現場看到，獵獵黃旗上招展著熊、虎、狼、鷹等薩滿圖騰，穿著五彩“神服”佩帶沉重腰鈴、拿著手鼓的老薩滿傳承人以手點水，撒向天地，隨後有節奏地敲起響鼓。伴隨著鼓的韻律，蒼涼而又極具韻味的“神曲”迴盪在表演場上……

　　薩滿傳承人的表演獲得了中國文聯書記處書記、國際薩滿學會副主席白庚勝的連聲肯定。遠道而來的專家學者們更是抓住時機，拿出照相機和攝像機捕捉這精彩一幕。

　　薩滿文化是一種原始文化形態，隨著時代變遷，這一古老文化正瀕臨消亡。４日，中國·吉林第二屆薩滿文化研究論壇在長春舉行，來自國內外４０餘名民俗專家匯聚一堂，共同探討如何挖掘、傳承、保護古老的薩滿文化。

　　據介紹，本屆論壇由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吉林省薩滿文化協會聯合主辦，是第二屆中國長春·東北亞文化藝術周文化論壇板塊重要活動之一，共邀請到國內外４０餘位著名薩滿文化及民俗文化專家，對薩滿文化研究的意義、方向以及薩滿文化的保護與傳承等問題進行探討。

　　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副主席曹保明介紹，薩滿文化距今已有５０００多年曆史，廣泛分佈在亞洲、歐洲、美洲和非洲１００多個國家，是世界古代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它記錄了先民原始文化和原始思維發展的歷史軌跡，具有綜合性的歷史文化價值。然而，隨著時代發展，如今的薩滿文化在世界範圍內已瀕臨消亡，保護和傳承薩滿文化成為世界性課題。

　　在論壇上，專家表示，薩滿文化既具備地域性，又具備世界性，把這一古老文化繼續傳承，需要把靜態的薩滿文化遺存和動態的薩滿文化傳承相結合，將薩滿文化的保護與文化旅遊經濟的發展相結合，透過建立薩滿文化的研究基地、研究成果展示基地和薩滿文化旅遊風景區，挖掘、整理和再現薩滿文化底蘊和精髓，以實現長效保護與傳承。

　　據介紹，吉林省是薩滿文化重要發源地之一，也是薩滿文化遺存保留最完整、內容最豐富的地區之一，至今仍保留著較完整的薩滿器物、神諭、活態薩滿祭祀儀式等，為薩滿文化的研究、保護與傳承提供了依據和載體。

　　論壇後，與會專家還將觀摩吉林省薩滿文化遺存及薩滿原生態祭祀展演，全方位瞭解當地薩滿文化的發展與保護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