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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楚泓之戰原文及翻譯

宋楚泓之戰原文及翻譯

  1、原文:宋公及楚人戰於泓(今河南柘城縣西)。宋人既成列,楚人未既濟,司馬曰:‘彼眾我寡,及其未既濟也,請擊之。’公曰:‘不可。’既濟而未成列,又以告。公曰:‘未可。’既陳(陣)而後擊之,宋師敗績。公傷股,門官殲焉。國人皆咎公。公曰:‘君子不重傷,不禽(擒)二毛。古之為軍也,不以阻隘也。寡人雖亡國之餘,不鼓不成列。’

  子魚曰:‘君未知戰。勍敵之人,隘而不列,天讚我也。阻而鼓之,不亦可乎?猶有懼焉。且今之勍者,皆吾敵也。雖及胡耆,獲則取之,何有於二毛?明恥教戰,求殺敵也。傷未及死,如何勿重?若愛重傷,則如勿傷;愛其二毛,則如服。

  2、譯文:

  宋襄公與楚軍在泓水作戰。宋軍已擺好了陣勢,楚軍還沒有全部渡過泓水。擔任司馬的子魚對宋襄公說:“對方人多而我們人少,趁著他們還沒有全部渡過泓水,請您下令進攻他們。”宋襄公說:“不行。”楚國的軍隊已經全部渡過泓水還沒有擺好陣勢,子魚又建議宋襄公下令進攻。宋襄公還是回答說:“不行。”等楚軍擺好了陣勢以後,宋軍才去進攻楚軍,結果宋軍大敗。宋襄公大腿受了傷,他的護衛官也被殺死了。 宋國人都責備宋襄公。宋襄公說:“有道德的人在戰鬥中,只要敵人已經負傷就不再去殺傷他,也不俘虜頭髮斑白的敵人。古時候指揮戰鬥,是不憑藉地勢險要的。我雖然是已經亡了國的商朝的後代,卻不去進攻沒有擺好陣勢的敵人。”

  子魚說:“您不懂得作戰的道理。強大的敵人因地形不利而沒有擺好陣勢,那是老天爺幫助我們。敵人在地形上受困而向他們發動進攻,不也可以嗎?還怕不能取勝!當前的具有很強戰鬥力的人,都是我們的敵人。即使是年紀很老的,能抓得到就該俘虜他,對於頭髮花白的人又有什麼值得憐惜的呢?使士兵明白什麼是恥辱來鼓舞鬥志,奮勇作戰,為的是消滅敵人。敵人受了傷,還沒有死,為什麼不能再去殺傷他們呢?不忍心再去殺傷他們,就等於沒有殺傷他們;憐憫年紀老的敵人,就等於屈服於敵人。軍隊憑著有利的戰機來進行戰鬥,鳴金擊鼓是用來助長聲勢、鼓舞士氣的。既然軍隊作戰要抓住有利的戰機,那麼敵人處於困境時,正好可以利用。既然聲勢壯大,充分鼓舞起士兵鬥志,那麼,攻擊未成列的敵人,當然是可以的。

齊晉鞌之戰原文及翻譯

  1、原文:

  癸酉,師陳於鞌。邴夏御齊侯,逄醜父為右。晉解張御郤克,鄭丘緩為右。齊侯曰:“餘姑翦滅此而朝食。”不介馬而馳之。郤克傷於矢,流血及屨,未絕鼓音,曰:“餘病矣!”張侯曰:“自始合,而矢貫餘手及肘,餘折以御,左輪朱殷,豈敢言病。吾子忍之!”緩曰:“自始合,苟有險,餘必下推車,子豈識之?——然子病矣!”

  張侯曰:“師之耳目,在吾旗鼓,進退從之。此車一人殿之,可以集事,若之何其以病敗君之大事也?擐甲執兵,固即死也。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並轡,右援枹而鼓,馬逸不能止,師從之。齊師敗績。逐之,三週華不注。

  韓厥夢子輿謂己曰:“且(旦)闢左右。”故中御而從齊侯。邴夏曰:“射其御者,君子也。”公曰:“謂之君子而射之,非禮也。”射其左,越於車下。射其右,斃於車中,綦毋張喪車,從韓厥,曰:“請寓乘。”從左右,皆肘之,使立於後。韓厥俛定其右。

  逄醜父與公易位。將及華泉,驂絓於木而止。醜父寢於轏中,蛇出於其下,以肱擊之,傷而匿之,故不能推車而及。韓厥執縶馬前,再拜稽首,奉觴加璧以進,曰:“寡君使群臣為魯衛請,曰:‘無令輿師陷入君地。’下臣不幸,屬當戎行,無所逃隱。且懼奔闢而忝兩君,臣辱戎士,敢告不敏,攝官承乏。”醜父使公下,如華泉取飲。鄭周父御佐車,宛茷為右,載齊侯以免。

  韓厥獻醜父,郤獻子將戮之。呼曰:“自今無有代其君任患者,有一於此,將為戮乎!”郤子曰:“人不難以死免其君,我戮之不祥。赦之,以勸事君者。”乃免之。

  2、譯文:

  魯成公二年春,齊頃公攻打我國北部邊境,包圍了龍邑。齊頃公的寵臣盧蒲就魁攻打城門,卻被龍人抓住了。齊頃公對龍人說:“你們千萬別殺他,我們講和,我的軍隊不進入你的封地內!”龍人不聽,殺掉盧蒲陳屍於城上。齊頃公親自擊鼓,攻上城牆。才三天,攻取龍邑。然後一路向南殺到了巢丘。

  當時衛穆公正派孫良夫、石稷、寧相、向禽要去打齊國,正巧在這路上與齊師相遇。石稷想回去,孫良夫說:“這怎麼行,本要帶兵攻打他,如今遇到他的軍隊你倒要回去了,我們如何回覆君命?當初要是知道你如此無能,你就不該出來。如今既然遇到,就要打!”夏天,有......(此處省略若干字,為新築戰事。

  石稷說:“軍隊戰敗了,你(孫良夫)如果不稍等待救兵,我們就要全軍覆滅。你戰死了軍隊,回去怎麼交代啊?”大家都不回答。石稷又說:“你是國卿。你要是戰死了,那太丟人了。你帶領軍隊撤退,我於此阻止齊軍。”同時通告軍中,說援軍的戰車來了不少。齊師停止了進攻,在鞫居駐紮下來。這時新築人仲叔於奚救了孫桓子(孫良夫),孫桓子才得以免於一死。此後,衛人要賞賜仲叔於奚封地,仲叔於奚謝絕,卻請求朝見時用曲懸、繁纓之禮(仲叔於奚這種請求是以大夫僭用諸侯之禮),衛君答應了仲叔於奚的請求。孔子當時聽說了這件事,說:“可惜啊!不如多給他些封地。唯有服器與爵位,不能假手他人,應有君主掌管。爵位名號是使人們產生信賴的標誌,在上位的人使人信賴,才能保享車服之器,車服之器體現禮法,禮法用來規行仁義,施行仁義才能生利,而有利方能治理百姓,這是治理國家的關鍵。若將這些假手他人,是給人以國政。國政亡,則國家隨之滅亡,難以抵擋啊。”

  孫桓子逃回新築,不入城,隨後就去晉國求救兵。碰巧臧宣叔(魯大夫,字孫許,諡宣叔)也到晉國求救兵。都投到郤獻子門下(郤克三年前出使齊國,因跛腳遭齊頃公之母蕭同叔子的恥笑,曾發誓要報仇,所以魯、衛求兵都來找他)。晉景公答應給他七百輛戰車的兵力。郤子說:“這是城濮戰役所用的軍額。那時有已故國君(晉文公)的明德與卿大夫(在先軫、狐、偃、欒枝等人)的敏捷,才取得勝利。我比起先大夫,簡直連供他們役使都不配。(意思是自己的才幹遠不如在城濮之戰中立有戰功的先軫等人。這是謙詞。)請給我八百乘戰車。”晉景公答應了他。郤克為中軍主帥,士燮(又稱範文子、範叔,士會之子)以上軍佐的身份率領上軍,欒書(又稱欒武子,欒枝之孫)為下軍主帥,韓厥(又稱韓獻子)為司馬,去救魯、衛兩國。臧宣叔迎接晉軍,為他們引路。季文子(即季孫行父,魯國執政大臣)帥軍與晉軍相會。到達衛國境內,韓獻子要按軍法處死部下,郤獻子驅車狂奔想要救他。可惜到達後,已經斬殺了那人。郤子趕快將被殺的人示眾,告訴他的僕從說:“我是為了分擔殺人的怨謗。”

  晉軍跟蹤齊軍到莘。六月十六日到達靡笄山下。齊頃公派人挑戰,說:“您率領你們國君的軍隊,行辱於我這小地方,我士兵疲弊,請明早會面吧。”回答說:“晉國與魯、衛兩國,是兄弟之邦。他們前來告訴我國君說:‘齊國總是到我們這疲弊之地來作亂。’我國君不忍,就派群臣來請求您,您可不要讓我們的軍隊在您的地盤上久留。軍隊能進不能退,不勞您吩咐。”齊頃公說:“我希望你能應戰,就算你不答應,我們也將兵戎相見。”齊國的高固徒步闖入晉軍,舉起石頭砸人,還抓了晉軍的人,爬到人家的戰車上,把桑樹根系在車上,以此遍告齊軍,說:“想要勇猛的,可以來買我多餘的勇力!”

  公元前年六月十七日,齊、晉雙方軍隊在鞍擺開陣勢。邴夏為齊侯駕車,逄醜父當為戎右(古代戰車,將領居左,御者居中。如果將領是君主或主帥則居中,御者居左。負責保護協助將領的人居右)。晉國的解張為郤克駕車,鄭丘緩當戎右。齊侯說:“我姑且消滅了這些人再吃早飯。”不給馬披上甲就驅馬賓士(之:指駕車的馬)。郤克被箭射傷,血流到了鞋上,沒有中斷擂鼓,說:“我受重傷了(古代病重、傷重、飢餓、勞累過度造成體力難以支援,都叫‘病’)。”解張說:“從一開始交戰,箭就射進了我的手和肘,我折斷射中的箭桿繼續駕車,左邊的車輪都被我的血染成了黑紅色,我哪敢說受傷?您(‘吾子’比‘子’更親切些)忍著點吧!”鄭丘緩說:“從一開始接戰,如果遇到地勢不平,我必定下去推車,您難道知道這些嗎?不過您確實傷勢很重難以支援了。”解張說:“軍隊的耳朵和眼睛,都集中在我們的鼓聲和戰旗,前進後退都要聽從它。這輛車上只要還有一個人鎮守住它,戰事就可以成功。怎麼能由於傷痛而敗壞了國君的大事呢?穿上盔甲,手執兵器,本來就抱定了必死的決心,傷痛還不至於死,您(還是)努力指揮戰鬥吧!”解張將右手所持的轡繩並握於左手,騰出右手接過郤克的鼓槌擂鼓。張侯所駕的馬狂奔起來(由於單手持轡無法控制),晉軍跟隨他們。齊軍崩潰。晉軍追趕齊軍,繞著華不注山追了三遍。

  韓厥夢見子輿(韓厥父,當時已去世)對自己說:“次天早晨避開戰車左右兩側!”因此(韓厥)在戰車當中駕車追趕齊侯。邴夏說:“射那個駕車的,是個貴族。”齊侯說:“稱他為貴族又去射他,這不合於禮。”(此乃齊侯愚蠢之舉)射他左邊的人,墜落車下;射他右邊的人,倒在車裡。(晉軍)將軍綦毋張(晉大夫,綦毋氏,名張)失去戰車,跟隨韓厥,說:“請允許我搭你的車。”跟在左邊或右邊,(韓厥)都用肘制止他,使他站在自己身後(按,韓厥由於夢中警告,所以這樣做,以免綦毋張受害)。韓厥彎下身子,把倒在車中的戎右安放穩當。逄醜父和齊侯交換位置(這是逄醜父為了保護齊侯,乘韓厥低下身子安放戎右的機會與齊侯交換位置,以便不能逃脫時矇混敵人)。將要到達華泉(泉水名,在華不注山下)時,(齊侯)兩邊的(中間兩馬為服,旁邊兩馬為驂)被樹枝等鉤住。(昨天夜裡)醜父睡在轏車(一種臥車)裡,有蛇從他身底出現,以臂擊蛇,手臂受傷卻隱瞞了傷情(按,這是為了交代醜父之所以不能下來推車而補敘的頭天夜裡的事)。所以不能推車而被追上。韓厥手持拴馬繩站在齊侯的馬前(縶:拴縛馬足的繩索),拜兩拜,然後下跪,低頭至地(這是臣下對君主所行的禮節。春秋時代講究等級尊卑,韓厥對敵國君主也行臣僕之禮)。捧著一杯酒並加上一塊玉璧向齊侯獻上,說:“我們國君派我們這些臣下為魯、衛兩國求情,他說:‘不要讓軍隊深入齊國的土地。’臣下不幸,恰巧遇到您的軍隊,沒有地方逃避隱藏(我不能不盡職作戰)。而且怕由於我的逃避會給兩國的國君帶來恥辱。臣下不稱職地處在戰士地位,冒昧地向您報告,臣下不才,代理這個官職是由於人才缺乏充數而已(外交辭令:自己是不得已參加戰鬥,不能不履行職責,來俘獲齊侯你)。”逄醜父(充齊侯)命令齊侯下車,往華泉去取水來給自己喝。鄭周父駕著齊君的副車,宛茷擔任副車的車右,載上齊侯使他免於被俘。韓厥獻上逄醜父,郤克打算殺掉他。呼喊道:“直到目前為止沒有能代替自己國君承擔禍難的人,有一個在這裡,還要被殺死嗎?”郤克說,“一個人不畏懼用死來使他的國君免於禍患,我殺了他不吉利。赦免他,用來鼓勵事奉國君的人。”於是赦免了逄醜父。

夫人之相與原文及翻譯

  1、夫人之相與是《蘭亭集序》裡的話意思是人與人交往很快便度過一生。

  2、原文: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鹹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絃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

  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遊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

  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悟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託,放浪形骸之外。雖趣舍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於所遇,暫得於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隨化,終期於盡!古人云:“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

  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嘗不臨文嗟悼,不能喻之於懷。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一也。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

  2、譯文:永和九年,時在癸丑之年,三月上旬,我們會集在會稽郡山陰城的蘭亭,為了做禊事。眾多賢才都匯聚到這裡,年齡大的小的都聚集在這裡。蘭亭這個地方有高峻的山峰,茂盛的樹林,高高的竹子。又有清澈湍急的溪流,輝映環繞在亭子的四周,我們引溪水作為流觴的曲水,排列坐在曲水旁邊,雖然沒有演奏音樂的盛況,但喝點酒,作點詩,也足夠來暢快敘述幽深內藏的感情了。這一天,天氣晴朗,和風溫暖,仰首觀覽到宇宙的浩大,俯看觀察大地上眾多的萬物,用來舒展眼力,開闊胸懷,足夠來極盡視聽的歡娛,實在很快樂。人與人相互交往,很快便度過一生。有的人從自己的情趣思想中取出一些東西,在室內(跟朋友)面對面地交談;有的人透過寄情於自己精神情懷所寄託的事物,在形體之外,不受任何約束地放縱地生活。雖然各有各的愛好,安靜與躁動各不相同,但當他們對所接觸的事物感到高興時,一時感到自得,感到高興和滿足,竟然不知道衰老將要到來。等到對得到或喜愛的東西已經厭倦,感情隨著事物的變化而變化,感慨隨之產生。過去所喜歡的東西,轉瞬間,已經成為舊跡,尚且不能不因為它引發心中的感觸,況且壽命長短,聽憑造化,最後歸結於消滅。古人說:“死生畢竟是件大事啊。”怎麼能不讓人悲痛呢?每當看到前人所發感慨的原因,其緣由像一張符契那樣相和,總難免要在讀前人文章時嘆息哀傷,不能明白於心。本來知道把生死等同的說法是不真實的,把長壽和短命等同起來的說法是妄造的。後人看待今人,也就像今人看待前人,可悲呀。所以一個一個記下當時與會的人,錄下他們所作的詩篇。縱使時代變了,事情不同了,但觸發人們情懷的原因,他們的思想情趣是一樣的。後世的讀者,也將對這次集會的詩文有所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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