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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鳴:貧富差距其實並不可怕

張鳴:貧富差距其實並不可怕

  

  張鳴

  說起貧富差距拉大,很多人都很恐慌。據說,國際學界有個標準,差距過大,超過某個指數,社會就呈 現出危險狀態。但是,這個地球上,有哪個國家沒有貧富差距呢?發展中國家如此,發達國家也如此。只有少數社會福利極好的北歐國家,貧富的差距不算大。其他的發達國家,窮人和富人的財富擁有量,差距同樣驚人。儘管中國的富人財富增長很快,但大家都承認,我們的富人跟美國的富人,還是沒法比。既然如此,那麼比 爾蓋茨這樣的富豪,跟紐約接頭的流浪漢比起來,差距一點也不會比中國的富豪與山區窮人的差距小。但是,在美國,人們對貧富差距的擔憂,卻遠沒有中國那麼 大。同樣,近在咫尺的香港,半山別墅區的富人,跟重慶森林裡只有一張床的窮人,差距也相當大。那裡,人們對貧富差距的擔憂,也不如我們之甚。

  顯然,貧富的差距,僅僅是表象,並非問題的實質。人類社會自打一出現,就有差距,最主要的差 距,就是財富佔有的不均衡。富者廣廈千間,貧者無立錐之地,的確容易出事。但是,人為地將貧富拉平,結果只能導致全社會的均貧,普遍的貧窮,而非均富。一 個正常的社會,的確應該建立自己的社會福利制度,照顧鯀寡孤獨疾廢,救濟弱勢的窮人。至少,能讓弱勢者有立足之地,可以吃上飯。但是,任何的福利制度,都 不能保障所有人都發財,都過上富足的日子。其實,一個社會,真正的問題,不是存在貧富差距,而是居於下位的窮人,無論如何努力,都罕有機會改變自己的地位升上去。如果一個社會,富者恆為富,官者恆為官,上升的通道堵塞。學習改變不了命運,勤奮改變不了命運,有技術也改變不了命運,那麼,這樣的貧富差 距,問題就大了。事實上,中國歷史上每個王朝的末世,出現的問題都類似。不僅僅是貧富差距拉大,而是拉大的貧富差距背後,社會上升的通道堵塞了。由於王朝 制度週期性的朽壞,有權勢者壟斷了所有的好處,不肯讓後來者有機會分享。於是,絕望的情緒彌散,有野心家振臂一呼,應者雲集,大亂就到來了。

  一個正常的社會,只要上升的通道還通暢如常,最窮的人,也能有起碼的社會保障。存在著貧富的 差距,實際上對身居下位的人們,還是一種激勵,讓他們有一個追求的目標。社會需要做的,就是讓窮小子有一天也可以成為比爾蓋茨。有這樣的夢,人們奮鬥起 來,才有奔頭。一個初進大城市的窮小子,可以指著城裡豪華的大廈說,總有一天,我能成為那裡的主人。

  然而,可悲的現實卻告訴我們,曾經通暢的上升渠道,已經堵塞了。社會階層的固化,已經成為一 個嚴酷的社會現實。很多人的發家致富,不是因為自己努力,而是借權生財。眾多快速富起來的人,都是憑藉權力的槓桿。槓桿撬動不了地球,但可以撬動財富,讓 財源滾滾流入自己的腰包。如果說,在80、90年代,一個農村來的窮小子,只要上了大學,就有機會改變自己的身份和命運,但是現在,同樣的窮小子,即使他 的父母砸鍋賣鐵供他上了大學,大概只能在城裡做蟻族。掙每月一、兩千的工資,住在地下室,而且似乎永無出頭之日。有關的研究告訴我們,這些大學生,大多出 身貧寒,而且上的都是三流學校。有的農村孩子,即使上了名牌大學,畢業後的出路,似乎也只能做蟻族。

  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龐大的蟻族群,是真正的問題所在。當蟻族逐漸意識到社會的法則,只能拼 爹的時候,絕望就產生了,當絕望成為他們普遍的情緒時,社會的動盪,也就不可避免了。一個社會,公平公正,不是僅僅是拿來說事的道德條目,而是切實的操作 準則。公平公正,就是在起點上,給所有人平等的競爭機會。有這樣的機會,社會就不會動盪,沒有,就肯定會有大麻煩,歷史,就是這樣告訴我們的。

張鳴:用權力來賣書

  

  張鳴

  只要是寫書的人,當然都想讓人看自己的書,即便是學術著作,如果能賣好,作者沒有不高興的道理。不過,不打算讓人看自己書的也有,某些領導,弄兩本自己署名 的著作,裝點一下門面,也就成了“學者型”幹部了。還有些學者,找些文字拼成若干著作,只印兩本,一本上報,一本自家留著,專為評職稱用。其實這樣的人, 多少還有幾分羞恥感,有點自知自明,知道自己弄出來的是什麼貨色,不好意思去丟人現眼。但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裝門面的書,評職稱的書,也有人能設法 賣出去,真不知道是誰的錢這麼好賺。

  明明就是憑職稱的所謂著作,買書號出的,這種書超爛,出版社連上市都懶得費事,職稱評上了,學者居然想把書賣出去。於是就著書來開課,上課的學生,不買這本 書(專項指定參考書),考試就不能及格,從老師手裡賣書還不能打折,也不許買老生的舊書。一學期一學期地這樣賣下來,時間雖說長點,但總可以把書號錢收回 來。當然,如果該學者有點來頭,能到處走穴辦班講課,賣書就無需這樣勞神,找個大點的國企,老總一句話,成百上千冊的書就銷掉了。至於領導的書,如果他真 的想賣的話,當然更容易,有那麼點意思,下面的人就給你辦了,想賣多少都沒有問題,本系統內就可以消化。生平所見最好賣的書,是稅務和黨建類的讀物,只要 是專門出版社出的,攤下去,有一本賣一本。有時買家單位甚至連書都不要,說是別發貨了,發來了我們還麻煩,你把發票收據準備好,我們給你打錢就是。依權賣 書,書肯定能賣出去,權大大賣,權小小賣。

  這樣的書賣出去了,但不能保證別人會看。除非強逼著人家考試,而且專考你書上的內容。這樣就太過分,即使開課的學者,一般也不會如此霸道,只要學生買了他的書,參考不參考的,他也就不在意了,到時候閉著眼睛給分就是。

  依權賣書,古人也幹過。據清人記載,至少有兩個清朝的官員,也利用手中的權力強銷自己的著作。一個是祁寯藻,一個是徐松。後者名氣不大,但前者十分有名,官 拜一品,位極人臣。當日太平軍興起,清朝上下束手無策,到處傳敗績,只有湘軍還能打幾個勝仗。咸豐皇帝一高興,就要賞給曾國藩湖北巡撫的實職。祁寯(讀音 同俊)藻在旁陰陰地說,曾國藩不過一在籍侍郎,猶匹夫也,一匹夫振臂一呼,應者雲集,恐非朝廷之福。結果,活生生把咸豐說得轉意了。使得湘軍的發展,受限 制了好些年,當然,太平軍被打平,也就晚了好些年。此公在北方,由於官做的足夠大,即使在民間,也很有名聲,鬧義和團的時候,有的地方的壇口,還有供他神 像的。

  不過,像祁寯藻出這樣餿主意的人,為自己弄錢,可一點不含糊。在江蘇學者任上,讓諸生,也就是眾秀才買自己的書。秀才買,渴望做秀才的童生們,就更踴躍地 買。一省的學政,不僅管著秀才,而且還負責主持童生的進學考試(院試),通過了學政這一關,才能做進學回家做秀才。無獨有偶,徐松做湖南學政,也比著來, 讓秀才們買自己的著作。只是,江蘇地方富裕,人乖巧,買幾本學政大人的書,沒什麼大不了,買就是。可是湖南人人稱騾子,倔人多。學政賣書的事,被反映上 去,都老爺(御史)一紙彈章,徐松的烏紗帽就丟了。其實,徐松還真是個不錯的學者,所著邊疆史地的著作,是分量的,儘管賣的有點強人所難,但買來之後,還 是可以看看。而祁?藻的書,無非高頭講章,讀不讀都沒有什麼大意思。

  寫書是個雅事,但寫了之後,強人去買,就變成惡事醜事了。說起來,這樣賣書掙的錢,比起從其他名目弄錢,還是小數目,但無論古今,只要有人這樣做,還是覺得噁心,為什麼呢?有辱斯文。其實,清朝兩個依仗權力賣自己書的人,似乎都不是貪官。祁?藻的家我去看過,不過是一片比尋常百姓家稍好一點的平房。祁?藻 自己說過,他們家鄉山西壽陽就是有經商的習慣,新婦入門,給十斤棉花,讓你自己織布去賣,輾轉生利,以後再就不給你買衣服了,全憑自己。婦人織布賣,作為 爺們,寫書當然也得賣,不賣,不是白寫了嗎?不過,在那個時代,做依權賣書的買賣,風險還是挺大的。祁寯藻命好,如果當初被人揭發,也許後來就做不了那麼 大的官了。

張鳴:繼承危機與中國的轉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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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中國政治,眾所周知的一件事是,儘管到了21世紀,其實中國依然沒有走出傳統政治的陰影。而中國傳統政治最大的困惑,就是繼承問題。換成現代政治學的術語,就是政權難以和平移交。用中共熟悉的話語來講,就是所謂的接班人問題。

  在西周的封建制時代,繼承問題相對簡單。因為整個封建王朝都是按大小宗的宗法結構建構的,嫡長子繼承製度,基本保證了繼承的穩定性。只要按以嫡以長的原則選擇即可,因為這種選擇,是唯一和絕對排他的。但是,在傳統帝制制度裡,雖然理論上嫡長繼承原則還在,但由於宗法制已經破碎,基本上沒法按老規矩來了。皇帝儲君的選擇,概括起來,大抵有兩種程式,一種是血緣認證,一種是權威認證。第一必須在老皇帝最近血親關係人做抉擇,如果皇帝有兒子,就在諸子之中選一個,如果沒有兒子,就在血緣較近的下一代宗室選擇。是為血緣認證。第二,選擇之權掌於權威。如果老皇帝在,由老皇帝親選,如果老皇帝不在,則由太后或者朝中權勢最重的人組成的重臣集團來選擇。是為權威認證。最佳的方案,是趁著皇帝健在,預立太子,確定儲君。讓儲君在皇帝的卵翼下,逐漸學習如何治理國家,等到老皇帝一死,就可以平穩地交接。

  但是,皇宮裡的父子關係,比不了山野的村夫。父子基本上見不到面的,說感情都是理論上的。也就是說,因為奉行儒家倫理,才有所謂的父慈子孝。實際上更可能的是父也不慈,子也不孝。如果儲君長大成人,而現任的皇帝依舊不死,父子間就難免生出嫌隙。一個著急接班,一個還沒做夠。年輕的嫌老的昏庸老朽,年老的嫌少的少不更事。弄的不好,就會起衝突,不是老的換了太子,就是少的提前搶班,把老的供為太上皇。所以,儘管大臣們都認為預立太子,是早定國本的百年大計,但還真的就不一定能保證穩定交班。更何況,即使皇帝沒打算換人,後面還有想搶的,皇帝其他的兒子,衝上來搶班奪權的事也不鮮見,比如李世民的玄武門之變。康熙兩立太子,都在諸子爭奪中中道而廢,最後留下了雍正繼位的千古之謎。

  中共建政,實際上延續了傳統政治的繼承難題。由於種種原因,中共沒有像許多東方國家那樣,搞家族傳承。於是,傳統政治中的兩項繼承程式,只剩下了一項,即權威認證。由現任權威還活著的時候,預先挑選接班人,用逐漸樹立接班人權威的方式,實現權力交接的過渡。顯然,我們看到,由於缺少了一種程式,這種方式動盪更大。只要接班人被確定下來,就會跟現任的最高領導人產生矛盾。毛劉之間的矛盾,甚至要靠毛髮動一場摧毀體制的革命來解決。但新立的接班人,幾乎不旋踵就和毛產生矛盾,需要再次付出重大代價後被搞掉。此後一直到毛澤東逝世,接班人問題始終沒有解決。鄧小平在後毛時代當家做主,顯然不是毛屬意的接班結局。

  鄧時代,這個問題依然困擾著最高當局。作為沒有最高領導人之名的實際最高領導者,在選擇接班人問題上,屢次受挫。由於他的權威強度,要比毛澤東低一個檔次,因而增加了權威認證的難度。他選擇的接班人,即使在黨內合法性都不夠充分。這也是胡耀邦和趙紫陽兩次政治風波,兩次繼承危機產生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鄧之後,中國進入後威權時代,黨內實際上不存在過去那樣的權威。雖然在退出舞臺之前,鄧指定了兩任接班人,但兩任接班人的地位,其實主要是靠鄧最後啟動的經濟騰飛獲得的經濟成績來穩固的。儘管如此,比較而言,胡溫結構比起當年的江朱結構,威權更低,已經不是權威的江澤民,依然能夠部分地發揮作用。

  雖然依照新時代的慣例,經過大佬們的協商和博弈,中共提早選擇了下一代的接班人,即今天落地的習李體制。與此同時,“打江山坐江山”的說法再次甚囂塵上。人稱“太子黨”的勢力從商界轉向軍政兩界,大有捲土重來,全面接班之勢。太子黨憑藉革命時代的家世資源當家做主,似乎成為新一代接班模式的一種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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